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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棘境】溪涧之中

    Summary:在那午后的、灼目的日光里,棘刺感到灼烧之痛:被美所震撼,被爱所点触。

 

    他们跑过那些五彩的砖石所砌成的平房。

    街弄蜿蜒。房屋的凉爽的阴影,因日光而生,而愈发显出日光的明媚。

    天空是青鸟的蓝色,在头顶虚远地蔓延;而云径像巨兽的鳞片,横亘过天穹。

    彼时伊比利亚还未向孩子们显露它的真容,因而一切都是光鲜,一切都是灿烂。夏天。夏天。它从蝉鸣和梧桐树宽大的鲜美的叶片中,发出轻轻的呼唤。阿戈尔和黎博利每日都在这慵懒的天穹下漫逛。他们穿梭在棕榈树和马口铁栏杆所投下的阴影里,抚摸着投射到stucco式涂墙上的、水光粼粼的荡漾的波纹。

    远方的雪山,淌下融化的雪水。于是时令河又开始淙淙流淌,如这大地的丰饶的血管。他们常在午后去附近的溪涧之中洗浴。

    赤脚踩踏着青草,草汁便染渍双足。棘刺喜欢草叶拂过指缝的感觉。而大地的温软则在他的脚下铺陈,温度通过皮肤传递给他。

 

    他的朋友跑在前面,已开始脱去衣物。

    于是他看见极境光裸的脊骨,骨节很漂亮的伸展着。日光的照耀使得棘刺有些睁不开眼睛。他眯着眼看向粼粼的河水。河水清亮明澈如水晶。湿淋淋的新鲜的水汽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棘刺于是也开始急切地脱衣服,想快点跳进水里去。

    溪水浸润肌肤。在体表流动,带去热量;又如同母亲腹中的羊水,把他们温柔的包围。

 

    极境很快乐地划着水,两条腿搅动着溪面。

    水波扩散,水花四溅;水面的波纹和涟漪破碎,折射出纷乱的夺目的日光;像金子也像夜晚的灯,迷住了棘刺的、像金子也像夜晚的灯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看见细长的肢体,日光模糊了其边界,使之与溪水融贯;他看见突出的骨,他嗅见清凉的水,他摸见肢体温软如白昼:白昼里一轮泠泠的月亮,落在伊比利亚的明澈的水里,湿淋淋地游动,欢笑,呼吸。

    于是世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开始重新转动。耀日高悬,草木摇曳,长风自山岗的背阴处而生,一路浩荡。星星在午后的天穹中闪耀其幻影,满月在日光的阴影里微笑。

    而他朋友是无以接近的皓皓之白。棘刺看着自己的手臂,在水光和日光之下,它黝黑如此片土地,闪耀如贝壳缝隙处的碎泥。土地以其默然仰望天穹,终其一生徒劳无获;而天穹以其袤远广深,承受此仰望。且又降以甘霖,沐以日光。

 

    “你愣着干嘛?快来打水仗!”极境不知何时溜到了他的身后,一捧水把棘刺浇了个透心凉。他从异常的转瞬的思绪中惊醒,并将之抛于脑后。

    所以他们就开始打水仗了。

    场面之壮观乎,天地为之动容,宇宙为之失色,只听得扑通扑通、哗啦哗啦、稀里哗啦(找不到叠词了!),一阵吱哇乱叫、推推搡搡、鬼哭狼嚎。其混乱状也,实乃又一平常庸和伊比利亚之午后景象,棘境二童家常便饭也,无所奇形异状。随后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,安然入眠,明日再聚。而欲之事隔经年,事状如何,且听下回R18级(单方面隐晦)分解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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